非国大的人才选拔机制出问题导致南非部门高层人员更换频繁。比如有人统计祖马上任以来的前52个月,33个部级部门竟然更换了114个总干事,其中很多更换是因为不称职或者腐败。在南非的部级部门里面,总干事是负责执行政策的实施,监督预算执行情况的重要角色。如此频繁的人员更换,对政策执行的影响可想而知。
所以2006年以后,南非的经济政策转变,从鼓励私人领域投资来拉动经济转向政府加大基础设施建设以拉动经济以后,效果仍然不明显。一方面与2008年以后的全球范围的经济危机有很大关系(2008年底南非的失业率达到过历史最低水平的21.9%,随后开始上升),另一方面也与政府自身无法有效执行自己的政策有关。比如南非2008年因为长期对电力基础设施的忽略而导致电力供应短缺,此后花了不小力气制定了看起来很像样子的电力规划,但是实际执行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随着南非经济已经恢复到经济危机以前的规模,南非耗电量已经超过经济危机前的水平,现在南非又在面临新的电力供应危机,而新的电力项目的建设仍然在扯皮。
六、失败的教育
南非政府效率低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底层公务员的受教育水平太差。倒不是说南非政府特意把这些受教育水平不够的人找到政府部门解决就业,而是南非的教育没有培养出足够合格的劳动者。
对南非教育水平的牢骚民间很早就有,最近几年,这个观点终于得到了南非政府的承认,也开始了一些措施进行改善。但是已经足足浪费了十几年,将近两代人的时间。这可能算得上非国大执政二十年对南非做的影响最恶劣的事情了。未来的二三十年的时间甚至更久,南非都需要为这批不合格的劳动力付出代价,为南非近期内的发展前景蒙上阴影。
按照南非统计局的数字,截止到2011年,南非的20岁以上的白人里面,完成了高中学业的比例是76%。跟在后面的是印度裔,64%;有色人(华人被划到这个群体里面),35%;黑人只有31%。目前南非白人里面完成大学学业的比例是20.8%,黑人只有2.9%(2002年是1.7%)。这当然是有一定的历史原因的。种族隔离时期,黑人有机会受到完整高中教育的极少,在新政府执政前有机会受到良好教育的黑人自然很少。但是南非黑人人口很年轻,中位年龄是25岁,比白人38岁的中位年龄低了一大截,黑人成人人口的多数实际上都是在新政府执政期间接受部分教育的。这个难堪的数字,至少有一半要算到新政府头上。
每年南非有大量没有收到良好教育的人口进入劳动力市场,只能适应低水平工作岗位,但是社会能够提供的低水平工作岗位有限,导致大量低素质人口很难找到工作。这是失业率高居不下的一个重要原因,也使得以低素质人口为自己的非正式岗位的薪资水平增加缓慢。另一方面,缺乏足够数量的合格毕业生也导致高水平技术人员缺乏,同时南非自己培养的人才却因为经济等原因大量流向欧美澳新等发达地区,有经验的人才也在向非洲其他国家输出,南非不得不放松技术人才移民门槛来吸引技术移民,导致一些高新技术岗位的薪资水平因为人员缺乏甚至与欧美同岗位薪资水平不相上下,进一步加大了与底层劳动力薪资水平的差距。在南非,单纯因为受教育水平的差异,就可以导致新的贫富差距。
在南非,工资收入水平和受教育程度还是有很好的关系的。按照2011年的数据,最高学历是高中毕业的,月收入超过6400兰特的只有30%,超过12800兰特的只有13%;拥有一个类似大专水平的证书的,月收入超过6400兰特的就超过了50%,超过12800兰特的达到30%,更有9.1%月收入超过25600兰特;而拥有一个正式的大学学位的,月收入超过6400兰特的就达到了80%,超过12800兰特的达到一半以上,超过25600兰特的有超过四分之一,更有7%月收入超过51200兰特。在南非,辛苦学习是能够直接看到经济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