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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南非“理工男”的奇幻爱情

 

他带着12个皮箱“嫁”到武汉

讲述人:珍妮

年龄:61岁

职业:仓库主管

 

讲述人珍妮是个土生土长的武汉女人。61岁的她经历过两段失败的婚姻,曾经与一名法国人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如今她的第三任丈夫克瑞斯,是一名拥有法国与荷兰血统的南非人。这个年过花甲的女人说,她这一生都在追求爱情。

有人说她就是想傍个老外,她却说只有她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她只是想找一个有绅士风度、善良、宽厚的男人,她愿意为他做饭、做家务,在她累的时候,他会主动端来一杯冰水,并拿来毛巾为她擦汗。

 

到非洲最南端寻夫

2013年2月28日,59岁的我开始了人生最漫长的一次旅行。

我从武汉飞到广州,再坐一天一夜的航班到达南非的开普敦——这是我的寻夫之旅。我的丈夫是个南非人,我要到他工作的地方与他会合。此前我从未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男人,来到非洲大陆最南端的陌生城市。

我的丈夫叫克瑞斯,我叫他老克。2012年的一天,我打开尘封已久的邮箱,发现了一封英文邮件。一个叫克瑞斯的老外说,他看了我在某交友网站上留下的资料,觉得我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想跟我接触。如果我愿意,可以加他的QQ。

一个老外,居然知道QQ,我觉得很意外。我加他为好友,他居然正好在线,还说他等了我好多天,我终于出现了。他提议视频聊天,当时,正好有几个朋友在我家里玩,我就喊来朋友“围观”。朋友们看到他以后惊呼:“他长得好像‘老法’啊!”

老法是朋友给我前任法国男友起的外号。我第二次离婚以后,与老法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可他患了骨癌,撒手人寰。那时我悲痛欲绝,曾经想过自杀。后来老法的子女给我寄来了他的遗物,说他直到弥留之际还一直挂念着我,希望我能幸福,我才又有了生活的勇气。

酷似老法的老克当时在北京,与华为合作一个项目,他是来自南非的电子通讯工程师。我白天要工作,晚上只有8点左右偶尔在网上,他就每天的那个时候在QQ上守候。我问他为什么要找一个中国女人,他说,他的一个美国同事找了个重庆女人做妻子,重庆女人对那个美国人很好,他很羡慕,决定也要娶一个中国女人为妻。

聊了上十天以后,他迫不及待飞到武汉来见我。他在武汉呆了一个星期,我带他去东湖、黄鹤楼、归元寺、琴台……我没车,也不打算在他面前掩饰什么,带他出去玩,我从不打的,就坐公汽。

我当时已经退休,自己在外面找事做。他问我月收入多少,我老老实实告诉他,退休工资每个月不到2000块。他听后很诧异,问我怎么能够养活自己,我说:“生活过得好不好,要靠自己的安排。钱多钱少,我都能让自己过得舒心。”

 

12个皮箱托运到汉

没多久,老克就因身体原因提前退休了。他随美国同事夫妻俩到重庆去玩,和我保持着联系。

有一天他突然在网上说,同事请他吃完火锅,他就拉肚子了,吃药也好不了,问我怎么办。我让他到最近的药店去买黄莲素,还把中文名称发到他的手机上,让他给营业员看。没多久,他打来了电话,让我跟药店的人对话。原来别人看他是个老外,不肯卖给他。我告诉营业员:“他只是拉肚子,我已经把一天吃几颗告诉了他,你卖一小瓶给他就行。”他吃了药,马上就见效了。

紧接着他就说他要到武汉来跟我一起生活,让我替他联系一个快递公司,因为他有12个皮箱的行李要托运。其实在他第一次来武汉见我时,我就对他说过,我是不会到国外去生活的,如果他不能来武汉,我们就拉倒。

巧合的是,他这次来武汉的第二天,我就发现自己脖子上长了个东西。老克陪我去了医院,医生说是甲状腺囊肿要切除。做完手术当晚,儿子到医院来陪我,老克也在。我还没醒,护士叫他回去,他坚决不肯,还对我儿子说:“今天是她做完手术的第一个晚上,必须有丈夫在这里照顾。”其实那时,我们还没有结婚。护士被他感动了,给他抱来了一套新的被褥,放在加床上。

8天后,切片的结果出来了,医生说我得了甲状腺癌。我拒绝了老克的求婚,他惊讶地说:“癌症有什么关系?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为什么我们不珍惜今天呢?”

老克用他最朴实的话语和行动,深深感动了我,我出院后,就跟老克去领了结婚证。

 

两大洋流的交汇奇迹

2012年12月,老克回南非去过圣诞节,有单位请他培训年轻工程师,于是他留在了南非。2013年春节以后,我到南非去找老克,陪他度过了一年的时光。

他带我去了好望角。站在山顶上,他告诉我左手边是印度洋,右手边是大西洋,它们虽然在一个洋面上,可颜色不一样,温度也不一样:印度洋温暖,大西洋寒冷。我被这一自然的奇观深深震撼了,觉得我跟老克就像是印度洋和大西洋:保持着各自的风格,却又在同一洋面上交融,只有彼此宽容,才能避免惊涛骇浪。

我跟老克在一起,从饮食、生活习惯、观念、处世方式等各方面都有极大的文化差异。在南非呆了一年后,我带着老克回了武汉。可是,与我不习惯长期呆在南非一样,老克也不习惯武汉的生活。

老克是一个有点倔强的理工男,用武汉话说就是“一根筋”。我们一起坐公汽,他让抱孩子的女人先上车,却被一个男的抢先挤了上去。他马上拿公交IC卡去敲别人的头,嘴里还噼里啪啦用外语说:“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为避免冲突,我只能向对方赔礼,说他只是想让抱孩子的人先上车,这是文化差异。

去年8月,老克的弟弟家被黑人抢劫一空,我看他闷闷不乐,就让他回去看看,并且告诉他,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快乐是最重要的,如果他呆在这里不快乐,那回去后就不要再来了。

老克在机场与我拥抱、亲吻,还伤心地流泪了。虽然他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武汉,可我当时有种感觉:他一定会回来的。

这大半年时间,老克几乎天天给我发邮件,说他一个人的日子过得有多么凄惨,病了也没人照顾。他说他想念我,想念我的朋友,想念我们一起养的名叫“哈奇”的狗……最近,他终于下定决心,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并决定卖掉车子,回武汉来与我团聚。

记者:与老克相处时,怎么克服那些文化差异呢?

珍妮:彼此宽容是最重要的。其实有些东西你理解了,也许就能接受。比如我现在学会做南非菜了,很简单:几片生菜,一个番茄,半个黄瓜切片,半个甜辣椒,全部切丝后加上特有的酱料,再配上面包——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习惯这种饮食,可我在非洲吃了一年之后,发现它真的很健康。再比如,我在南非的超市里看到很便宜的筒子骨,买了一大袋回去,老克看到后吓了一跳,说这是给狗吃的,而我却要用来煨汤,但他最终还是尊重了我的饮食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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