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试图为发生在1976年6月16日的索韦托大起义归结出清晰的时间结点来,仍然是件很困难的工作,因为到目前为止,人们对这一事件的了解大多数仍局限在目击者,包括当时参加游行的人、围观者或者在场的新闻记者一鳞半爪的片断回忆,以及警方针对此事的报告。而且,有些人的描述完全自相矛盾。因此,至今对于索韦托起义的全过程,人们存在的与其说是精确的记录,不如说是“跟着感觉走”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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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所有参与6月16日大游行的孩子们都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很多人或许认为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学校日,但是当时,很多学生都对南非政府强制推行阿非利康语教育的事情非常不满。
由于学生们很讨厌这门语言,更是不肯认真学习,但是考试试卷偏偏是用阿非利康语写成的,很多黑人学生因此担心自己考试不及格,高年级学生尤其如此。
不过,在那之后,索韦托学生会组织的这次游行,在一开始却非常成功,而且过程也是和平的。这次游行活动的组织者,主要来自位于Naledi地区Naledi中学和Mofolo地区Morris Isaacson学校;不过也有人说,Phefeni中学也在组织活动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按照当时的安排,学生的游行队伍要沿着当地铁路线步行,以便经过更多的学校,这样一路上可以不停地招募刚下通勤火车的学生加入到游行队伍当中;
随后,学生们在奥兰多体育场举行和平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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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Naledi中学的学生们率先聚集了起来,学生们显得一个个兴高采烈。而且,校长也出面对学生们的行动表示支持并祝他们好运。学生会主席出面发表讲话,通知大家一定要自始至终地举行和平游行。
接着,Morris Isaacson中学的学生们也聚集起来,同样有学生会的领导人发表讲话,接着游行队伍相继出发。
游行队伍经过各个学校,不断有学生加入进来,学生游行队伍变得庞大起来。一位当时曾参加游行的学生回忆:“当时我们唱着歌,现场的气氛很欢快。”
很快,在各个街区出现了11支正在游行的学生队伍,游行终点是位于奥兰多体育场附近的“汤姆叔叔的小屋”——市政大厅。在此过程中,因为警察们开始设立路障、试图阻止学生们前进,学生们和警察发生了一些小冲突。警察试图阻止一些学生加入到游行的队伍中来,但是最终没有成功。由于参加游行的队伍太多,人数不断增加,迄今为止,人们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参加了当天的索韦托大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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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行队伍暂停,学生会代表马西尼尼爬上了一辆推土机,这样人们都能听到他的讲话。他向人群宣讲说:“我的兄弟姐妹们,我希望大家保持镇定和冷静。我刚接到消息,警察正在赶来。大家不要和警察发生冲突,不要对警察做任何事情,保持镇定和冷静,因为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当时,无论是警察还是学生,都表现得比较紧张。当时警方报告中写着:情况好像就要“爆发”了。他们暂时退守,等待着进一步的指令。
09:30
学生们继续游行,到达了今天的Hector Petersen广场,就在奥兰多中学旁边。游行队伍再次停了下来。对于究竟是怎样“打响了第一枪”的,目前仍有各种各样的说法。
目前比较公认的一种说法是:虽然当时的气氛非常紧张,,但是学生们的表现却冷静而有序。突然之间,一名白人警察向人群发射了一颗催泪瓦斯弹,人们四下奔跑,不停地咳嗽。游行队伍向后退了一些,但是又再次前进并和大批警察对峙。
人们挥舞着标语,唱着歌曲喊着口号。一名白人警察抽出了自己的左轮手枪,当时在这名警察身边拍摄现场情况的黑人记者听到一声喊:“瞧,他要对孩子们开枪了。”接着就是一声枪响,然后是几秒钟的寂静,随后便是乱枪齐发。孩子们尖声惊叫,到处乱跑;枪声像连珠炮一样地响起。至少有四名学生被打倒在地,其他的学生到处乱跑。
*以上描述来自1980年出版的《Whirlwind before the sto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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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初的屠杀过后,学生们开始向不同的方向逃走。警方这样血腥的杀戮自然会激起人们的反抗。接着,西兰德管理大楼(WRAB,当时种族隔离政府管理当地的主要机构之一)的车辆和办公楼遭到人们纵火焚烧,几乎被夷为平地;在这个机构工作的一名白人男子被从车里拖出来,被活活打死。有人用汽油瓶投掷并试图焚烧建筑,劫掠事件开始出现。学生和警察的冲突越来越多,而且主要集中在位于奥兰多的Regina Mhundi教堂和Chiawelo的Esso加油站附近。学生们在一个地区的抗议活动受阻,就马上转移到另外的地方。
到了当天中午时分,索韦托黑人区各地,包括之前一向还算和平的Diepkloof也开始受到冲击。对很多学生而言,这样血腥的场面实在是他们一生中首次见识。早在中午12点,各所学校就纷纷关门,学生们纷纷回家。但是,他们住家所在地区已经陷入了完全的混乱当中。一位学生的回忆录中写着:“校长让我们回家,因为当时周围全是骚乱,上课实在无法坚持下去了。我们回家的时候,附近也是一片混乱,很多汽车被焚毁,特别是那些属于白人公司白人员工的车辆。”
大多数学生回到家里之后,就和他们的爸爸妈妈一起加入到了武装行动的
随后发生的骚乱,当时种族隔离的媒体和目击人的描述截然不同。
按照种族隔离政府控制媒体的描述,当天下午,当地的一切已经完全进入到了无政府主义的混乱状态;人们看到的是毫无秩序的烧杀抢掠。但是也有人说,当时学生们的攻击明显有政治目的,而且很有纪律性;他们主要瞄准的是种族隔离政府机构,特别是在这一地区的代言人WRAB。其中,一名同情黑人的白人大学生还被自己的黑人同学从骚乱中抢救并保护了起来。当时有一家黑人店铺遭到袭击,这家店铺的店主马彭亚被当地黑人形容为“非常富有,剥削我们”,而且还被认为曾经向种族隔离政府出卖黑人的情报。
另一个令人怀疑的,是酗酒行为在索韦托起义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毫无疑问,当天参加起义的很多人都是醉熏熏的。包括在和平游行被驱散后的学生们,大多数都是畅饮一番之后才披挂上阵的。因此,种族隔离政府试图努力将这次起义的全过程描述为酒疯子的瞎胡闹。但是,他们的这种说法同样站不住脚。因为之前,酒精根本就是政府用来麻痹黑人的一种手段,很多酒吧根本就是政府开设的。
纵火和破坏一直持续到当晚。直到21点左右,后来被人尊称为“河马”的装甲警车开进了索韦托黑人区。警方的数据显示,有23人被杀,但是其他人说至少死了200人。由于当年警方刻意隐藏数据,真正的杀戮人数至今仍不为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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