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孔子学院的一堂课

本刊记者 王新玲 中国来的于老师 8月11日下午4点，斯坦陵布什大学孔子学院的一间教室里，于老师开始了孔子学院业余班的中文课教学，这是该班的第五节中文课。18个肤色各异，年龄也参差不齐的学生唱着于老师用《生日快乐》的旋律改编的汉语拼音歌，歌的最后一句是“我喜欢学习汉语”。 开普敦四季如春的宜人气候，使这座城市随处可见乱穿衣的现象。教室布置成最简单的圆桌课堂，上课的同学有的穿短袖光脚板，有的还穿着毛衣。个别迟到的同学从教室后门进来后，会向大家说“I’m sorry”，这时，于老师很自然地提醒他应该说“对不起”。 每位学生的课桌上，都放着一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汉语会话310句》，里面是图文并茂的日常对话，每一句话都同时标着汉字、拼音和英文。 以生日歌复习了所有的汉语拼音后，接着复习之前学过的会话，复习以接龙形式开始。学生向自己右侧的同学打招呼说，“你好，我叫大山，你呢。”右侧的学生回答后，再向下一个提问，如此往复。课堂变得活跃起来。 之后，于老师开始讲解新内容。当我发现于老师在讲象形字时，疑惑这对于外国学生来说是否太过深奥。但是，当于老师在黑板上画出太阳、月亮、高山、河水、树木、人，并在下面写出汉字时，同学们都不断点头做出明白了的表情。尤其当于老师写出“休”字，并画出一个在大树旁休息的人时，几个学生发出“WOW”的惊叹。 为了让学生们熟悉这些字，于老师带着学生做游戏。她指到一个字，大家就要读出来，看谁读得又快又准。往复多遍后，朗读的声音就越来越大了。而那些准确率高、发音标准的学生，还可以拿到中国结、年年有余等极具中国特色的小饰品。 笔画的先后顺序、每个字在田字格里的平衡感，对外国学生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当记者问身边的Wane是否觉得汉语比较难学时，他笑着说“a little bit”。为了让学生有平衡的概念，于老师呈大字站立，做向右倾倒状，以此形容字没有被摆正，引来学生们一阵笑声。 这是斯坦陵布什大学孔子学院开设的业余班，每周两次课，每次50分钟。这些学生里，三个是斯坦陵布什大学中国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两个是牧师，还有一些是学校里不能参加中文部学习的学生。Beonwyn Steyn在中国研究中心工作，对她来说，学中文是兴趣，也是工作需要。Polo是这所大学的学生，她的父母被外派到北京工作，她明年也会来北京，所以学得特别卖力。 最美丽的孔子学院 成立于1866年的斯坦陵布什大学，坐落在开普敦一个美丽的酒镇——斯坦陵布什镇上，被誉为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大学校园之一，南非1/4的国家研究基金持有者在这里任教。这所大学里，有中国研究中心，还有外语系中文部（除中文部外，外语系还设有法文部和德文部）。中文部成立于2001年，由该校一名热爱汉语的校友捐建，现在已有三个年级的汉语学分课程和夜校课程，将近100名学生。 2004年，斯坦陵布什大学和北京大学（现改由厦门大学合办）共同创办了孔子学院，设在中国研究中心下，2009年，孔子学院从中国研究中心独立出来。按照国家汉语国际推广领导小组办公室的相关规定，孔子学院必须由一所国外大学和一所国内大学合作创办。 孔子学院中方院长谢作栩告诉本刊记者，在斯坦陵布什大学，汉语更像二外，每学年开始时，学生可以自由选择，并通过此课程获得相应学分。“和德语、法语不同，只有社科和人文学科专业的同学才能选报汉语课。其他学生如果想学，只能去孔子学院参加业余班。” 中文部的教学工作，由大学聘用的中文教师和孔子学院教师共同承担，中文部之外的汉语课程，则全权由孔子学院负责，主要面向成人和其他科系的学生开办。 Luke Van Niekerk（路鹏）是南非比勒陀利亚人，这所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两年前开始在孔子学院业余班学习，现在已经能够流利地进行汉语交流。他告诉记者，汉语说起来容易，读写很难。2009年，借助一个交流项目，路鹏到清华大学学习了4个月中文。并利用2011年的假期去了厦门旅行。 现在，他每周上4节汉语课，主要学习文化和语言。“很有意思，老师来自中国不同的地方，还可以学到各地不同的方言。”现在，路鹏已经考到SHK三级证书，他希望，明年4月毕业后能到中国工作，“想去CCTV工作，向更多的中国人学中文，父母很支持我的想法。”和路鹏一起学习中文的有25个学生，都对中文很有兴趣，其中很多也想去中国工作。 斯坦陵布什大学孔子学院也和当地的一所小学、两所中学联合开班，教有兴趣的学生学习汉语，这三个班里，共有近100名学生。 聊起今后的发展方向，谢院长说，“一方面，会向研究生层次发展。中国研究中心可以带博士后，但没有硕士和博士。明年开始，孔子学院将和斯坦陵布什大学外语系、中国研究中心合作招研究生，主要研究中文和中国文化。另一方面，会继续向中小学开班，尽量使我们的教育活动进入当地的教育体系。” 关于孔子学院的思考 师资力量一直是阻碍这所孔子学院扩展教学活动的因素之一。孔子学院的正式教师，包括院长谢作栩在内共有5个，分别来自厦门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大连外国语学校等高校，由国家汉办统一派出。“过几天，还会新来一个年轻人。”在运营过程中，有些孔子学院的老师会被外语系中文部挖走。在斯坦陵布什大学，一位普通教授的年收入约折合人民币40万元，讲师约25万～30万。 也因为这一因素，孔子学院不得不集中人力，做最应该做的事：教外国人说汉语。孔子学院曾在开普敦大学旁边开办过两个汉语班，主要面向中国华侨和韩国人的孩子，共有57个学生。但由于距离太远、师资不足等原因，几个月前已经停办。 这两个汉语班停办后，57个孩子大多转到了中国台湾在当地办的中华学校。中国家长们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很头疼，因为中华学校里教授的是台湾的识字系统，这是家长们完全不懂的。他们最期待的，还是孔子学院能把华人华侨的子女也包容进去，而不只是帮助外国人学汉语。 记者采访时了解到，让当地华人兴奋的一件事是，在开普敦，除孔子学院和中华学校之外，一个完全商业化的汉语学校正在筹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