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上世纪90年代之前,南非已经是非洲最富有的国家之一。这个以制造业为主的国家,当时已经有“非洲工厂”之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到90年代期间,南非创造过举世瞩目的经济奇迹,1991年南非人均收入甚至可以与匈牙利媲美。
但是,进入曼德拉时代之后,南非就接连遭遇经济问题。
有学者提出了一个概念,叫“低人权优势”。所谓低人权优势,就是广大劳动者在议价领域权利丧失,同时出现劳动力供给过剩,工人只能是接受工厂单方面给予的工资。很多低端产业,都建立在对劳动者的任意盘剥基础上。当种族隔离尚未打破之前,南非的经济奇迹建立在对黑人的无尽劳役之上。由于“低人权优势”南非国家可以随意圈占黑人的土地,损害黑人的利益,这是绝大多数民主国家做不到的。因此,1990年南非的大城市是看上去非常光鲜,这是“低人权”带来的红利。
但是,随着曼德拉的横空出世,这种“低人权优势”走到了尽头。他在1990年刚出狱不久就展开了这篇著名的演讲:“大多数南非人,无论黑人还是白人,都已认识到种族隔离制度绝无前途。为了确保和平与安全,我们必须依靠自己声势浩大的决定性行动,来结束这种制度。”然后,在一阵激流猛进中,南非不断狂奔,种族平等已经实现,曼德拉承诺的富饶自由的新南非似乎近在眼前。
但是,南非突然发现自己进入了经济徘徊不前的状态。2013年南非GDP增长仅为1.9%,甚至低于2011年的3.6%与2012年的2.5%,更远低于计划中的5%。大部分南非人依然极度贫穷,并未比种族隔离时期富裕多少;政治权利和公民权利的提升,被日益严重的社会不安全感、暴力和犯罪抵消,贫富差距依然十分严重。尼日利亚国家统计局4月6日宣布,该国2013年度国内生产总值(GDP)超过了5000亿美元,一举超越南非,成为非洲第一大经济体。南非第一次失去榜首位置。
如今,不能怪罪曼德拉终结了南非的经济增长之路,他将自由和平等的火种带到了南非。南非没有解决好的问题是,“低人权优势”丧失之后,这个国家应当如何保持它的竞争力。南非就要举行2014年大选,这个国家将选择怎样的道路,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