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非,华人们当中“结汇”是一个颇为敏感的话题。不过,在这个国家搞非法结汇的,可显然不仅仅是华人了。生活在这里的其他移民,包括非洲难民,也有自己的“结汇”方式。
津巴布韦的女子塔娜卡,在南非打工。每当需要把钱汇回家的时候,她都会到开普敦的长途汽车站去,看看有没有开往哈拉雷的车。
她说,通过银行的电子汇款的方式实在是太昂贵了:“我看到有人去哈拉雷,就让他们帮我把钱带回家。”这种“汇款”,主要是基于诚信和方便。她的家人就是依靠她的这些汇款,买吃的,供孩子上学,买药。
塔娜卡是一名裁缝,自己做衣服出售,换来小小的利润。而现在,时局艰难。她说:“我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已经没有钱寄给家里了。”这名50多岁的大婶,是上世纪90年代来到南非的。在那之后,她主要是通过这种“手工汇款”的方式,将钱送回津巴布韦。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可以直接把兰特送回去;但是2009年4月份开始,就要先换成美元。不过,运输线路一直没变:沿着N1,从开普敦直到BeitBridge边检站,过境后直接到达津巴布韦首都。大婶说:“有的时候,我和带钱的人彼此之间甚至都不认识。”就是这些陌生人,带着她的钱经过2500公里的旅程,送到她家人的手中。
这名女士表示,这种送钱的方式,比银行以及Western Union之类的机构都要便宜得多。
每年,南非的移民、难民以及寻求庇护者通过这类渠道,将多少钱汇了出去?没人知道。
其中的一些人使用的就是这种大巴和中巴的“快递服务”;还有人选择自己的亲友;还有一些披着合法外衣的小型结汇公司,专门在法律的灰色地带活动。
因为这些都是在正式领域之外,因此每年的具体数额,人们所有的往往是估计和猜测。
开普敦的一家难民权益组织Scalabrini表示,高昂的成本,让这些难民们不愿使用正规的汇款方式。他们采访了来自八个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的28名移民,最终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些移民们表示,他们非常清楚这种非法汇款体系的风险;但是权衡之后,却还是觉得利大于弊。非法汇款最大的安全隐患就在于:受托者可能拐走款项。一旦这些款项不翼而飞,想要再找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位移民表示:“如果你选择受托者,此人必须在南非有工作,有自己的家。否则他卷走了你的钱,你根本没有法子找到他。”
另一个主要风险是:就算这些受托者本身是诚实的,他们在路上遭到抢劫的危险性也不小。
但是,移民们选择这样的做法,绝对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3月份世界银行的一份调查报告显示,南非是世界上汇款最贵的国家之一。其汇款成本,在G20国家当中首屈一指。
2017年早些时候,从南非向津巴布韦汇款200美元,会消耗30.54美元的费用,相当于汇款额的15%。
与此同时,美国向墨西哥,同样是汇款200美元,仅消耗9.3美元,相当于汇款额的5%不到。
一些银行业内人士表示,世界银行的这组数据,明显夸大了南非的汇款成本。但是无论如何,南非汇款成本远高于国际平均值,这一点却几乎是公认的。
而且,较高的成本并不是导致人们选择地下方式汇款的唯一原因。很多人表示,他们原本也希望能通过正当方式汇款回家,但是这些汇款需要的文件太多,手续过于繁琐。这是很多人最终放弃了这种正规渠道汇款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