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伊始,72岁的马丁.菲舍突发重病被送进一家私立医院。六天后当他出院时却被医院账单惊呆了,“我的医疗保险只包我的住院费,救护车、各项生化检验以及放射检查的费用都需要我自行承担,其中住院6天的化验费就要4300兰特”,菲舍说。他被确诊为急性胰腺炎,住院期间医生为查明他的发病原因,需要他接受核磁共振检查,然而医保却不承担所需的12000兰特检查费。自身无力支付这笔费用的菲舍最终选择不做检查,但是面对账单上医保之外的其它费用,他仍感到无能无力。
购买医疗保险的南非人仅占全国人口的16%,作为其中一员,菲舍的故事极具代表性,他和许多拥有医疗保险的人一样,尽管已经将收入的相当一部分用于购买医保,但一旦真正遭遇大病需要住院,仍不得不为接受治疗自掏腰包。
强大的私立医院
菲舍的故事一方面反映出私人医疗保险盈利本性,另一方面也折射出南非私立医疗机构高质量服务背后的昂贵身价。
数据显示,过去10年来私立医疗机构收费以两倍于通胀水平的速度在增长,而南非三大私立医院集团盈利额远远高出国际同行。根据最新的财务状况报告,减掉运营成本后,Netcare集团盈利增长7.9%;Life Healthcare增长12.7%;Mediclinic增长15%。同时,过去5年三大私立医院集团的股票也在大幅升值。自2010年6月上市后,Life Healthcare的股票升值率已达158%。Netcare集团股值增长203%,而Mediclinic股票升值更高达275%。
三足鼎立瓜分市场
南非私立医疗服务业近80%市场份额由Netcare、Mediclinic及Life Healthcare三大集团占据。以提供给患者的床位数计算,三大集团的市场份额分别为:Netcare26%、Mediclinic25%、Life Healthcare22.2%。去年,经济学家法蒂玛.费安德罗向南非竞争委员会指出,15年前三大私立医院仅占据整个私营医疗服务业55%市场份额,而今却已形成三足鼎立瓜分市场之势,不仅如此,随着市场份额的激增,它们对市场定价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
医疗保险行业委员会就此抱怨说,三大私立医院集团如今已取得价格主导权,而私营医疗保险业正越来越不情愿承担医院费用。如此一来就造成了医院收费与医保承保费用之间差额日益加大的现状,投保人因此要么自行承担全部差额,要么根据相关保险条款在保费之余再缴纳部分费用与医保公司达成合作填补差额协议。
私立医院收费之高已经惊动了南非经济发展部长易卜拉欣.帕特尔(Ebrahim Patel)。近日他表示,对于广大工薪阶层而言,私立医院正变得越来越让人看不起病。卫生部长艾伦.莫索莱迪(Aaron Motsoaledi)对此深表同感,他向国会呼吁应尽快对私立医院出台限价令。而旨在防止垄断维护市场公平的竞争委员会也已宣布,将于今年9月开始对私立医院定价展开调查。
集权与暴利
竞争委员会曾就三大医院集团的兼并扩展进行过调查,并将有关报告提交仲裁委员会,然而仲裁委员会裁决,三大集团的兼并过程并不存在垄断或不正当竞争现象。但是,Genesis Analytics经济研究所对Mediclinic与Netcare两大集团的调查发现,自从2001年第一宗私营医院并购案获准后,两大集团的资本收益也伴随着兼并的步伐开始大幅增长。
1988-2001年,Mediclinic集团年均资本收益增幅为14%,而2002-2011年间年均增幅却增长为23%。同比,Netcare集团的资本收益也经历了从年均15%至22%的增长。Genesis Analytics经济研究所因此指出,一个主要由三巨头参与的私营医疗服务市场意味着市场权力被肆意发挥到极致,成本价之外的价格增幅因此想被定多高就能被定多高。
本文开篇故事中的主人公菲舍对此感同身受,他说:“我付不起住院账单要怪只能怪医院和生化检验中心收费太高,如果他们收费能低一点,医保完全有能力承担所有费用”。
Genesis Analytics经济研究所的调查继而发现,南非三大私立医院集团的销售利润均不同程度地超越国际同行,某些方面最高幅度竟达50%。
但是,经济学家费安德罗也指出,尽管市场份额集中与利润率相关,但市场份额集中未必就是导致高利润的成因。运营效率的提高与市场需求的增长也是创造高额利润的原因。
涨价与自我辩护
不过,私立医院收费一涨再涨却是令南非消费者及私营医疗保险业无法停止抱怨的事实。经济学顾问机构Econex的一项报告指出,2000-2010年,南非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为6%,而同期私立医院收费涨幅为8.5%,消费者用于私立医院的花销更增长了12.2%。费安德罗说,私立医院收费标准的制定是私营医疗市场与私营医疗保险业共同协商的结果,而医疗市场的集中趋势决定了协商互动中医院占据主导权,因而定价也偏向于医院利益。
也有消费者质疑,医院高收费现象是否是医院与医保业串通定价的结果。
南非私立医院行业协会为高收费辩解称,与10年前相比现在私立医院收费增幅反而更加适度。但是如何解释医院收费涨幅与消费者用于私立医院开销涨幅之间的差额?以2011年为例,私立医院收费涨幅为5.5%,而消费者在私立医院就医的开销增幅为7.6%。私立医院行业协会解释说,这一差额是消费者使用医院床位天数增加造成的。三大医院集团公布的最新财政报表都不同程度反映出病患使用床位天数的增加,但增幅都不及利润增幅。
Life Healthcare集团对此解释说,这反映出市场需求扩大的同时医院有效地控制了成本,从而为利润追加创造了空间。Mediclinic则表示,造成床位使用天数增加的原因包括老龄病患的增多、医保覆盖面的扩大、某些重大疾病患者增多等众多因素。该集团还强调,如今医院运营成本越来越高,尤其是用于支付医护工作者薪资的费用,公立医院已大幅为医护人员涨薪,在目前全国医务人员短缺情形下,私立医院正倍感压力。
既然压力巨大,营业利润又从何而来?Netcare与Life Healthcare的营业利润分别上涨7.9%和12.7%。两者都将其归结为患者人数和床位使用天数的增加,以及有效的成本控制管理。
然而消费者对此并不买账,菲舍说:“从病人身上赚钱真令人不齿,正因为普通人对身体机理不甚了解,才让医生成了权威,但普通人为此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巨大。私立医院完全不是治病救人的机构,而是毫无社会良知的盈利机关,他们固然提供一流的治疗与服务,但索取的回报却令大多数人无力承担 ”。
逃犯变警官再沦为阶下囚 克克勃队长的奇妙际遇
本月初,警方破获一个武装劫持运钞车犯罪团伙,两名主谋竟是警方犯罪情报署高级官员。本周四该犯罪团伙成员出庭受审之际,南非媒体披露称,主谋之一、情报代号克克勃队长的莫里斯.沙巴拉拉(Morris Tshabalala)早在17年前就因武装抢劫罪被判入狱10年,然而他仅服刑两周就得以出狱,此后更数次逃脱警方追捕,最后竟然加入警队成为一名高级警官,而且其工作职责竟然包括评估总统及国家面临的安全威胁。
沙巴拉拉如此令人不可思议的人生历程目前让警方和国家检控局面对媒体质询无言以对。但是有消息称,警方、国家检控机关将联合惩教署和司法部,对沙巴拉拉从囚犯到警官的经历展开调查。
现年39岁的沙巴拉拉与另外五名被告涉嫌策划实施7宗运钞车劫案,涉案金额达3千万兰特。
据报道,沙巴拉拉曾是警方线人,1996年因涉嫌在比陀Mamelodi贫民区抢劫被判入狱10年,但是服刑两周后他提出上诉,因此出狱。1998年他放弃上诉,同年5月比陀高院再次发出逮捕令,但沙巴拉拉此后再也没有重返监狱,反而于2002年加入警队,并在六个月内从普通警员上升为上尉队长。沙巴拉拉何以逃脱被捕命运以及怎样加入警队目前仍是迷。
周四庭审之前,比陀高院对沙巴拉拉的逮捕令由直升飞机空降自由州萨索堡地方法庭,这意味着沙巴拉拉将立即开始服刑。
警方及惩教署都谢绝对沙巴拉拉发表评论,但警方内部消息来源称,在警方信息系统中,有关沙巴拉拉逮捕令的信息已被删除,所幸法院系统中相关信息仍完好,到底是谁暗中协助沙巴拉拉将其犯罪记录删除,警方目前已就此对犯罪记录中心警员展开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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