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南非路:世纪谋杀与“20年大错觉”
在南非,人们经常的一个说法是:在民主南非到来后,安全正在不断的退化。
但是,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吗?
事实情况是,这种想法实际上是错误的。真实的数据,可能指向相反的方向。
南非的暴力犯罪数量很高,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上个财政年度,南非全国17805人被杀,相当于每十万人当中33人被杀,这个数字是全球平均数字的五倍。
*不完整的犯罪统计数据
南非警方的犯罪统计数据,实际上只是一种不完整的统计。很多个人、社会团体、研究机构等等,都可能决定一种警方侦知的“意外”是否属于犯罪。而且,随着政治、经济环境的变化,这种评判标准也在变化;这意味着在不同时间段对比犯罪数据是相当困难的。
因此,在统计南非的暴力犯罪时,统计谋杀可能是最靠谱的方式。众所周知,强奸和盗窃案件,不报警的情况相当多;但是一旦谋杀案发生,要藏着掖着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毕竟处理尸体是相当不容易的。在南非这个犯罪统计不太健全的国家,用谋杀案件的发生率来判断社会治安的变动趋势,可能是最无可奈何、但又最接地气的方式。
*1995年9月,在约堡东郊的博克斯堡发现十名女子的尸体,警方在展开紧张的调查。
而且,和其他案件不同的是,谋杀案的数量非常确切。残酷而真实的一种做法就是:数一数太平间里的尸体数量,谋杀案的数量是明确的。相比之下,强奸、盗窃、抢劫这些案件的统计数量,究竟对不对,谁能说得清呢?
南非:谋杀的历史
我们出版的著作《A Citizen’s Guide to Crime Trends in South Africa》当中,统计了南非1911年以来的谋杀案件发生数量,以及对应年份的人口总量。这样,我们就能得出每年每十万人中被谋杀人数的比率。需要说明的是,这是超过一个世纪的统计数据。因此,越久远的数据,越有可能出现统计不充分的问题(早期的谋杀案件统计可能出现低估的现象)。
*1911-2015年间南非谋杀犯罪的数量统计。
南非的谋杀案件发生率,并没有随着1994年种族隔离的结束增加;恰恰相反,是在减少。
上世纪50年代,南非谋杀案件发生率开始稳步上升;60年代趋稳;1993年达到了峰值。
1994年之后,南非谋杀案的发生率以年平均4%的速度下降。1994年,南非每天平均74人被杀;2015年,这一平均数字下降到49人;与此同时人口还增长了40%。应当说,人们对于南非“越来越血腥”的观点,本质上是错误的。
事实上,南非人并不处在“谋杀高涨期”。目前南非谋杀案件的发生数量,和上世纪70年代很接近。上世纪80年代,因为政治谋杀占据的案件数量突然大增,谋杀案件增长了20%还多。相比于谋杀案件,其他案件的数据,在说服力上明显缩水。有人认为种族隔离期间强奸抢劫盗窃犯罪数量很少;但是实际上那时的“非谋杀”案件统计率基本上只限于白人区;在黑人聚集区里发生了多少类似案件?只怕人们自己也说不准。
*好消息和坏消息
正如前文所言,太平间里的尸体数量是不会撒谎的;南非谋杀案的趋势正如前文所言。与此同时,身体伤害类案件的数量也在下降。统计数字显示,今天的南非人遭到恶意身体伤害的比例仅有20年前的一半。
但是,一个让人感到焦虑的事实是:南非的谋杀何种伤害案件的数量确实在下降;但是这种下降却在放缓。这似乎意味着南非暴力现象的重新抬头。这一点,似乎是人们最应该担忧的。